Wednesday, July 21, 2004

初夏的雪花 - 陳正平

初入夏,天空爽朗明淨,枝頭抽長出綠葉,山野裡另一個使人驚豔的主角——油桐花,也隨之滿山遍野的點染了,它們已經在蓄勢作一次完美的演出,只等待初夏的風吹起,就要用潔白的舞衣,歡喜的心情,飄撒一地雪白的驚豔。

驅車登山野,隨山勢高低起伏盤旋迴繞,桃竹苗地區的山林,正是油桐花的故鄉,平日在山林中,只有一片的蒼綠鬱鬱,誰也無法明確地分辨出何者是油桐花﹔但大自然是奇妙的彩妝大師,早已調製好顏料,只有等待初夏的時令一到,就在滿山遍野的樹頂上,一朵朵、一團團地塗著塗著,讓山林換上了亮麗雪白的彩裝。

抬頭仰望那一團白一樣的謎,像是林間成群結隊而來的小精靈,互相展現風情萬種的裙衣,風的交響曲在山野吹奏起,徐緩地、輕盈地演奏初夏動人的樂章,而它們便盡情地舞動生命,交融飛雪的山野,多麼令人心醉神往。

在環山的道路上,我們不斷遇見美麗雪白的驚歎號。遠觀綠白交襯,顏色清新舒爽,但是總覺得距離有點遠,於是便往更深的山林行去,希望能更親近這動人的飛雪,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,果真讓我們找到一棵較低矮的油桐花。這是與花最近距離的相逢,它們盡情怒放,毫不保留,而努力璀璨過,便會翩然落下……

花就在我們眼前落了滿地,這雪隨風飄下,翻飛旋轉,猶如白色的小竹蜻蜓,小巧可愛。一朵、兩朵、三朵……風一來一起綻放齊飛,我的心中不由得浮上了「飄逸」二字。啊!身在油桐樹下,被飄落下的花打到,都是一種美,幸福就圍繞在我們身旁。

我緩緩拾起飄落在手中的花仔細端詳,五片花瓣英挺盛放,護衛著嬌羞少女般的花蕊,有些帶著黃蕊,有些帶著紅蕊,黃紅交映,潔白陪襯。每一朵都是初夏美麗的使者。而一旦花落滿地,功成身退,以潔白鋪滿地上,令人車踐踏然後扁平,與泥土和道路合而為一,便是它生命終了的完成。從點染初夏的天空,到隨風起舞的飛揚旋轉,而後落地為花瓣雪,一切都是自然的運作,生命的奧妙,植物完成自己的使命,我輩之人也只是這繁華的過客罷了。不過該璀璨亮麗、盛放展現,活出自己的精彩生命時,你能缺席退縮嗎?

初夏的飛雪落在我們眼眸的深處,驚喜讚歎之餘、我們對於大自然、對於生命,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悟與敬畏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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