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天的阿信成功學！

台灣年輕人的夢想成功學─五月天密碼

在夢想的道路上，他們都是憨人 

遠見雜誌2012年11月號 第317期

作者：洪綾襄、楊泰興 │ 攝影：張智傑

在台灣短短不到20年的樂團史上，很少有樂團能像五月天，一紅13年，甚至愈來愈紅。

     1997年成軍、1999年發行第一張專輯，兩個關鍵人物讓五月天紅遍全台灣──〈志明與春嬌〉。從那之後，五月天就不斷刷新台灣樂壇紀錄：成為台灣最賺錢的搖滾樂團、發行華語唱片史上第一支樂團自傳式紀錄片、創下史上最拚跨年簽名會、主演亞洲第一部3D演唱會電影等。與他們同樣在1990年代末出道的天團、天王、天后可能都退位了，只有五月天依然人氣不墜。

     2012年，五月天再創事業高峰。成為華文最受歡迎樂團的他們，宣布要唱進北京鳥巢時，2場20萬張票在一天之內秒殺時，亞洲搖滾天團的冠冕捨我其誰。今年還一路唱到倫敦、澳洲，最後要在台灣高雄，唱到世界末日（2012年12月21日）、唱到2013年。

     五月天入股的唱片公司「相信音樂」執行長陳勇志，分享五月天的兩大國際行銷策略，一個是創作上，要寫出和整個時代相關的歌曲，不是只有台灣人才聽得懂；另一方面是硬體專業，包括音響、燈光、工程，讓國際驚豔，「五月天已經利用中國大陸市場讓國際看到了，現在他們要邁向全世界，」他說。

     為了找出五月天樂壇長青、銷售長紅的關鍵，《遠見》遍訪五月天的同事、昔日戰友、樂壇同好、長年合作伙伴、以及百萬「五迷」大軍中的其中幾位，歸納出五月天的六大成功密碼。

成功密碼1
「玩」音樂 絕對專業與敬業

     首先，雖然他們總是說，音樂是「玩」的，但五月天對音樂的態度，卻是絕對專業與敬業。「他們根本就是怪物級的團，」五月天錄音師兼技師團團長、黃士杰下了如此註腳。

     黃士杰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。因為他從18歲就擔任石頭的技師，從此負責五月天所有演唱會工程，有時得合音、兼做演唱會主持人，平時經營大雞腿錄音室，與無數幕後音樂工作者相識。

     他還是怪獸表弟、強辯樂團吉他手黃牛的哥哥，也玩吉他、合聲，身兼五月天的親屬、同事、同業、同好、朋友代表。「以阿信來說，他是天才，直覺非常準，但更是個努力的智者，團裡其他每個人也都非常有才華！」黃士杰絲毫不掩飾對五月天的欽佩。

吉他只是基本款，練團沒日沒夜是常態

由於有四位團員出身師大附中吉他社，吉他技能成了基本配備。其他如主唱阿信包辦幾乎出道以來所有歌曲的詞曲創作；團長兼吉他手怪獸能音樂製作；另一位吉他手石頭，曾赴英國進修錄音工程；貝斯手瑪莎擅長大提琴、鋼琴、口琴等，鼓手冠佑對電子琴也非常拿手。

     「但我說的怪物，是指他們一起演出時所展現的契合度、律動感，完全展現了這五個人十幾年來的友情、默契以及對人生的關懷，」講到熱血處，黃士杰忍不住激動起來。

     今年他們拿下金曲獎六大獎項後的慶功宴，「外界以為一定是喝到爛醉如泥，但他們是打聲招呼後便離開回去加班，」黃士杰透露。

     每個團員總不忘鍛鍊本質學能，自我要求都很高。「他們練團，我只能用『沒日沒夜』來形容，」黃士杰記得，他們曾為了一首歌，眾人在錄音室裡關了好幾天，終於錄到一個大致同意的版本，結束時已經是凌晨2點多，黃士杰也累得一回家就睡著，沒想到這時手機卻響了，是阿信。

     「我對自己有段Vocal不是很滿意，你可以來幫我一下嗎？」電話裡阿信充滿歉意地說。半個小時後黃士杰回到錄音室，阿信已經等在那裡。待黃士杰把器材架好，阿信就讓黃士杰去休息，自己一個人繼續錄到天亮。

成功密碼2
謙虛的平民生活態度

     五月天第二個讓五迷和同業都深深折服的特質，則是謙虛。

     身為具有高超技術與超高人氣的偶像團體，五月天私底下的生活卻非常平民，還因此被稱為「平民天團」。每個團員大多自律甚嚴，很少傳出買名車、置產這類炫富新聞，冠佑甚至到現在都還自己出去買便當、倒垃圾。

     《遠見》專訪當天稍早，五月天正為外交部拍攝廣告。貴為天團的他們，仍和所有工作人員一起輪流排隊領便當、拿飲料。在稍後的訪問中，阿信坦言：「不管我是不是歌手、成不成功，謙虛的態度和禮貌都是最基本的。」

成功密碼3
深刻友情與完美分工打造的默契

五月天第三個成功關鍵在於合作。十多年來團員間的深刻友情與完美分工，是天團多年來依然高人氣的幕後關鍵。

團長怪獸分享，當年還在滾石時，李宗盛問他們，偉大樂團的要素是什麼？五月天順著追問，李宗盛語重心長地說了三個字：「不能散！」

     這個團最早是四個學長弟組合，原本就有濃厚的革命情感，默契特別好，也不容易起理念之爭。不過，要維持這樣的默契並不容易。

不爭名不搶利，互信是深厚默契的基礎

     例如金錢，功成名就後，大家容易為利益分配起爭執，但是「五月天最可愛的就是，他們是一個不愛錢的團，」謝芝芬說。以五月天演唱會秒殺速度，要抬價也一定賣得出去，但五月天一直不肯漲票價，賺到的錢不斷投入最新的演唱會硬體設備。

     還有知名度的問題。「一般樂團一定都是主唱最突出，但五月天的每個人都很有特色，擁有各自的粉絲，」相信音樂營運長謝芝芬觀察。對比團中最外顯、最受歡迎的主唱阿信，與最後加入、年紀最長、最沉穩的冠佑，可看出流行團體成員間難得一見的互信。

     阿信曾在紀錄片《搖滾本事》中代表其他團員公開向冠佑致謝：「諺明（後改名為冠佑）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，他每年生日都遇上宣傳期，我們都會想辦法整他，不管怎麼整，他都不會生氣。」

     謝芝芬剖析，「團員們都很感謝冠佑這麼低調，特別是阿信。想想看，要是團體裡每個人都想出風頭，關係不可能長久。」

     「事實上我們在討論音樂的時候，彼此都會退一步，尊重對方的想法，」瑪莎說。「如果有一天他們吵架，一定是假裝的啦，想要演戲要來整誰，」被整10幾年的黃士杰苦笑中帶著羨慕說。

成功密碼4
旋律好記 熱血與夢想的傳教士

     自我要求高、態度謙虛外，五月天第四個人氣長紅不墜的祕訣，就在作品本身。

     分析起來，每首平均3分鐘長的流行歌曲，想要在大眾市場上成功，旋律要悠揚好記、激勵人心，歌詞要琅琅上口、容易傳唱，不可艱澀聱牙又不能言之無物。這些特徵，都與五月天所有作品吻合。

五月天演唱會製作人周佑洋指出，五月天精神的兩大核心：「音樂」和「演唱會」，互為表裡、缺一不可。除了適合大眾市場的抒情歌如〈星空〉，也會特地為歌迷創作適合在演唱會大合唱的high歌〈戀愛ING〉，被稱為「演唱會之王」當之無愧。一直以來，五月天的詞曲就有別於一般歌曲常歌頌的小情小愛，社會意識特別強，卻又不是說教，而是帶著詩意地激勵人心。

     謝芝芬認為，每個年代都有屬於他們的歌手，對於解嚴後成長的六年級生，政治不再跟公義完全掛勾，他們不太關心藍綠，大多出身中產階級，家世、教育良好，追求生活的改善和提升，卻對未來普遍徬徨，「五月天剛好唱出六年級世代的心聲，」謝芝芬說。

     「五月天從來不告訴你對錯，讓你自由去選擇自己的追求，」她認為，五月天的開放性，造就意見上的最大公約數。阿信的歌詞，精確打中歌迷的心、渴望與委屈，滿足了歌迷需要被理解的渴望。

     最具代表性的，就是〈憨人〉的歌詞：「心上一字敢∕面對我的夢∕甘願來作憨人」用字簡單、態度堅定、意義深長。

成功密碼5
樂當歌迷「第二喜歡」的藝人

     有優秀技術、絕佳創作，第五個讓五月天一紅10多年的祕訣，是第六位團員─五迷大軍。

     一手把五月天拉拔長大的謝芝芬說，五月天拚命辦演唱會，都是為了回饋五迷。「相信嗎？我們的票價都是先有上限，才往下訂，而不是算好要賺多少再定級距，」謝芝芬說，低票價是五月天一直以來的堅持。

     日前韓國Big Band來台開唱，票價從800到7300元台幣，五月天最貴3280元，最便宜480元就買得到，但用心和效果絕不輸許多高票價演出。

     票價門檻低，代表著經濟排他性也低，歌迷不會因為要聽五月天而買不起其他歌手的專輯。「阿信說，我們可以當歌迷第二喜歡的藝人，」謝芝芬分析，如此一來，聽眾可以更廣、更多。這是五月天經營歌迷的藍海策略。

     謝芝芬透露，外人看五月天演唱會一直辦、專輯大賣、曝光率高、代言多，應該荷包滿滿，孰不知他們到現在還沒有自己的錄音室。

 「當然一方面因為是樂團，空間要比較大，比較難找，但另一方面也是他們對歌迷太好，捨不得花在自己身上，」謝芝芬從第一張專輯與五月天合作至今，但多年來還是拗不過他們。

成功密碼6
作品與時俱進 傳遞正向力量

     第六個五月天的成功密碼是，隨著他們的人生成長，作品也與時俱進。有憤怒、文藝如詩般的作品，也有入世的關懷與體會，多元、跨世代的音樂性，每個年齡層都有廣大粉絲。

     角頭音樂創辦人張四十三透露，許多較資淺五迷聽現在的五月天不過癮，還特地順著年代一張張找，瘋狂收集最早的專輯如《擁抱》《ㄞ國歌曲》等，一年海外可以賣到1000多張。

     例如和五月天合作代言長達5年的三商美邦營運長張財源就是最忠實的「米苔目」（也就是最粗、最老的粉絲）。

     「就我個人而言，五月天不但讓我變年輕，還讓我和孩子之間關係更親密，」原本因孩子剛拿到駕照就狂聽〈尬車〉而擔心的張財源，已看過五月天超過10場以上演唱會，今年甚至自費去北京鳥巢看五月天。

專業勤奮謙虛又合作
正是現代年輕人成功方程式

     業務出身，最喜歡五月天勵志歌的張財源指出，〈出頭天〉寫的是業務員的一天，〈乾杯〉則是業務員的一生，「他們的作品能傳遞出職場的正面力量，每次只要在業務員大會上唱五月天，現場都非常感動。」

     法國樂斯盃世界麵包大賽甜麵包組特別獎得主、莎士比亞烘焙坊創辦人武子靖也是個資深五迷。有一次在《遠見》主辦的「年輕人憑什麼贏」論壇上，特地分享他的舒壓方法，「心情沮喪嗎？就去聽五月天吧！」

     謝芝芬坦承，五月天團員都有意識自己的社會責任一年比一年重，因此每張專輯中都有一定比例的勵志歌曲，鼓勵聽者正面向上。阿信分享，五月天從來不愛抱怨環境，因為「要是環境不好，我們就去創造新的環境，」他說。「喜歡五月天的孩子不會變壞，」一位帶著孩子去學爵士鼓的媽媽跟《遠見》記者說。

  比任何人專業、勤奮，又合作、謙虛，並永遠積極樂觀，由阿信為代表的五月天成功六大密碼，又何嘗不是每一個現代人成功的方程式？你是百萬阿信迷嗎？你應該也可以創造屬於自己的阿信成功學！